辛明河

仍然是银河系漫游指南的crossover，私设如山，因为我拿不准二少爷和斯塔夫罗金这两位谁更疯一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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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行的诀窍在于，要学会如何把自己扔向地面，又错过地面。第一个要点非常容易，难度都集中在第二点上。一心想要避开地面纯粹白费心思，因为你不可能躲过。你必须在落到一半的时候让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走。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坠落、地面，以及如果未能错过地面的话会摔得多疼。接下来你将学习如何控制方向、速度、机动性的各种技术。诀窍通常在于别太仔细想着你要计划完成的目标，只管顺其自然，就好像它原本就应当这样发生。

 “想看我飞起来吗？”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问。此时他和斯塔夫罗金一起坐在“京都”顶层的一个安静角落里。这是个用屏风隔开的雅座，还算安静。

  斯塔夫罗金无所谓地耸耸肩。接着他就看见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的双脚离开了地面……他升起了大约两俄寸，然后非常平稳地落了下来。

斯塔夫罗金直勾勾地盯着他，没说话，突然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酒，紧接着就感觉像被一大块用柠檬包着的金砖拍碎了脑袋——这么多年，他还是没法习惯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水。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好心地拍了拍他。

“您怎么做到的？”

“我只是开始怀疑物理定律了。”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说。

“人的意志想要自己做主人，想要为所欲为，宁愿按照任性的愿望行动，却不愿按照理性和利益给他的命令来。人的自由里包含了滥用自由的天然倾向，违背规范就是其中的一种。违背道德命令太容易了，人为了护卫自己抵制某些清规戒律的权利去犯罪作恶。困难的是有意识地反对自然规律。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理解自然规律，也就在同样程度上有意识地开始反对自然规律。”

“但是这不可能。一堵推不倒的墙就是一堵推不倒的墙，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误入歧途。”

伊凡微微一笑。

“我知道，尼古拉·弗谢沃洛多维奇，我知道。但是这太有吸引力了，我忍不住不去试一试。”

他伸手握住斯塔夫罗金的小臂，拉着他走到室外栏杆边上。栏杆下是令人眩晕的高空。

“在柏林的时候，我听到一个故事，有个年轻人对心上人说，只要你一句话，我就从施兰根别格山上跳下去。尼古拉·弗谢沃洛多维奇，就现在，您想让我从这儿跳下去吗？”

斯塔夫罗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，他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。

“进去坐下，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，您喝醉了……真见鬼，我为什么要您跳下去？”

 伊凡的脸在他面前如同流水镜子里的人像，但这个笑容流光溢彩。

 “别担心，尼古拉·弗谢沃洛多维奇。”

 他动作干脆地翻了下去。

 斯塔夫罗金略微考虑了一下，也跟着跳了下去。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疯了，这个念头吸引住了他，所以当时他在半空中悬浮了一小会儿。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来到他身边，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。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，开始急速地往下坠落。他开始出现那种临刑前五分钟的精神状态，开始被视野范围内不起眼的小东西吸引了注意。一个词击中了他。“乌里州。”他想，乌里州是什么形状的。他琢磨了一会儿乌里州，再次停在了空中。

现在斯塔夫罗金开始摸到一点门道了。他尝试着做了一个俯冲，深呼吸了几次，生平第一次感觉如此自由。

 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在不远处看着他。“不可思议。”他想。

下一个难关是如何体面地降落。

 斯塔夫罗金在草坪上方三四米处尝试屈膝，想要立起身子。但是没控制好方向，一头摔了下来。他躺在地上，觉得浑身酸痛。

 伊凡好奇地跑到他身边，冲他弯下腰。斯塔夫罗金一把扯住他的上衣前襟。

他爬起来，凶巴巴地瞪着伊凡：

“跟我到船上去，现在，立刻。”

 他几乎拖着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上了栈桥。舰载电脑基里洛夫看见伊凡非常高兴，它一向特别喜欢伊凡。但是今天电脑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完，斯塔夫罗金伸手就拔了它的电源。飞船自动切换到了巡航模式。

 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惊恐万分，脊背发凉。他还没来得及争辩，斯塔夫罗金把他推到墙边。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向后退了一步，他的后背撞在墙上。

 “尼古拉·弗谢沃洛多维奇！”伊凡挣扎了一下：“您想干什么？”

 斯塔夫罗金像蝰蛇那样抬起头，一双眼睛像烧着的炭。他挑衅地看着伊凡：

“刚刚难道不是您在跟我解释为所欲为，您又现在何必苦恼，何必担心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？我是完全自愿的，不会怪您带我发这种疯。但是我要报复您，就是这样。”

他用食指指尖点在伊凡胸前，非常撩拨地向下沿着衬衣滑到他的皮带上。伊凡急了，一把攥住他的手。

 “不行……现在不行，我……”

 他甩开伊凡的手，在他面前跪了下来。

 “安静，伊凡·费奥多罗维奇。您刚才多勇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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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泛银河系含漱爆破水：一种酒精饮料，效果类似用一小片柠檬裹上一大块金砖砸得人肝脑涂墙。

[2]只要对方一句话就从施兰根别格山上跳下去的是阿列克谢·伊万诺维奇（见《赌徒》）。